討逆(長安之上)

迪巴拉爵士

歷史軍事

元州地處大唐西南。西南多山,在大唐人的口中,這裏便是窮山惡水。若非這裏與南周國接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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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百八十三章 像是兄弟

討逆(長安之上) by 迪巴拉爵士

2023-9-4 22:25

  舍古部可汗之女!
  楊玄腦袋裏嗡嗡嗡的作響。
  北遼現在有兩個大患,以前頭號是舍古人,直至楊玄執掌北疆後,舍古人退居二線。
  當年北遼說:我是天下之主,舍古人也該聽我的。
  舍古人:沒問題,好塞!
  北遼:妳要交稅。
  舍古人:不多吧?
  北遼:不多。
  第壹年……
  第二年,舍古人發現不對:今年怎麽那麽多?
  北遼:皇帝差錢。
  舍古人:我忍!
  第三年。
  舍古人:怎麽越來越多?
  北遼:大遼差錢!
  舍古人:我再忍!
  第四年。
  舍古人:這不對吧!今年怎麽比去年還多?
  北遼:就壹年,忍忍就過去了。
  舍古人:好吧!
  第五年。
  舍古人:今年多的離譜了。
  北遼默然。
  第六年。
  舍古人:這日子過不下去了!真的!
  北遼獰笑:草泥馬,讓妳交稅妳還敢嗶嗶?打!毒打!
  挨了壹頓毒打的舍古人:臥槽尼瑪,老子交稅是想買個平安,可這平安看來是買不來的啊!
  北遼:繼續交稅!
  舍古人:我交尼瑪!勇士們,操家夥,咱們幹特麽的!
  北遼冷笑:撒比!
  雙方開打。
  壹開始北遼軍的訓練有素打了舍古人壹個措手不及,大有火器對長矛的優越感。
  可舍古人很快就適應了,而且學習了北遼軍的組織紀律和戰法。
  當舍古人的兇悍加上北遼的戰法時,化學變化發生了。
  舍古人打的北遼軍滿頭包,節節敗退。
  這樣的舍古人可汗之女……
  楊玄問道:“如今的舍古部可汗是長陵的什麽?”
  多羅說道:“表兄!”
  楊玄擺擺手,多羅被架了出去,壹邊出去壹邊問:“楊國公,妳將如何對大長公主?”
  楊玄淡淡的道:“她是北遼的大長公主,妳覺著我能把手伸到寧興去管著她?”
  舍古部可汗的表妹。
  楊玄想到了林妹妹。
  這個消息壹旦被赫連春或是林雅知曉,長陵這輩子就算是完了。
  外面傳來腳步聲。
  “國公,城中大致清理好了。”
  是裴儉親自來稟告。
  楊玄點頭,“斥候多派些,另外,問問節度使府,這眼瞅著青黃不接的季節,多少百姓會餓肚子?
  我這人見不得這等事,讓他們派出使者去各處傳話,但凡家中揭不開鍋的,來北疆!這裏有田有地,餓不著他們!”
  “是!”
  韓紀來了。
  “先前他們遭遇了龍化州的斥候,不過壹擊即退。”
  “坤州壹下,龍化州就要瑟瑟發抖了。”楊玄說道:“此後,要咄咄逼人!”
  “是。”
  這是戰略,韓紀目視姜鶴兒,姜鶴兒記下,回頭楊玄簽字認可後,就會發往節度使府,作為北疆下壹步對北遼的戰略。
  楊玄擺擺手,錦衣衛的人把郭勤二人架出去。
  若是以往,這二人可以用於交換錦衣衛被俘的兄弟,可這事兒需要保密,只能處死。
  楊玄在想著長陵的身份對未來局勢的演變,開口問道:“妳對舍古部如何看?”
  韓紀說道:“舍古人的棲身之地苦寒,苦寒之地,鍛造出了悍勇之士。北遼剛開始把他們視為野人,竭澤而漁,引發了暴亂。隨後舍古人迅速成長……國公,舍古人,不可小覷。”
  “我知。”楊玄揉揉眉心,“不過,當下是北遼頭疼這個問題。”
  韓紀笑道:“可不是!據聞舍古人去年年底壹戰滅了北遼三萬大軍。再這般下去,就怕他們要立國了。”
  “立國……”楊玄想到了那個便宜兄弟阿息保,“阿息保能來北遼打探消息,算是中規中矩。可他後來到了北疆,這是野心勃勃。舍古人怕是會成為北遼的心腹大患。”
  “如此,北疆可從容面對長安。”韓紀覺得這個局面不錯,“坐山觀虎鬥,也是壹件樂事。”
  楊玄說道:“燕啊!”
  “國公。”赫連燕上前。
  楊玄說道:“極北之地錦衣衛很難去,不過,要想辦法去打探舍古人的消息,此事,要重視起來。”
  “是!”
  赫連燕隨即告退。
  她尋到了赫連榮。
  赫連榮正在拷打官員,訊問錢財去向。
  “指揮使。”赫連榮看到了赫連燕,把皮鞭丟給手下,說道:“繼續拷打。”
  他走出房間,說道:“這幾個官員平時貪腐猖獗,可家財卻少。”
  赫連燕不關註這個,“舍古人那邊,妳知曉多少?”
  赫連榮說道:“當初下官在寧興時知曉些。舍古人兇悍。”
  “究竟有多兇悍?”
  兇悍很難量化,赫連榮仔細想了想,“若說北遼軍是豹子,那麽舍古人便是獅虎。”
  “明白了。”赫連燕覺得楊玄的重視沒錯,“此後要想法子打探到舍古人的消息。”
  “領命。”
  歇息兩日後,楊玄準備回師。
  大軍在城外集結。
  楊玄在城中交代了壹番,隨後被護衛們簇擁著出來。
  “出門!”
  街道兩側各自站著壹排北疆軍軍士,隨著壹聲喊,臨街人家的房門打開,壹家家人出來。
  “跪下!”
  所有人跪下。
  低頭叩首。
  向北疆之主表示臣服。
  馬蹄聲清脆,楊玄看著這壹幕,不禁想到了多年前的大唐。
  那時候的大唐也是如此,令異族震怖。
  曾幾何時,那個令異族膽寒的大唐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歌舞升平,驕奢淫逸。
  風,來自於上。
  若是任由局勢發展下去,這個大唐,五十年之內必然會崩塌。
  “我突然發現,自己的出現,不是為了討逆。”
  楊玄突然有些唏噓,韓紀問道:“那是為何?”
  “為了拯救這個大唐!”
  韓紀壹怔。“好像……也沒錯。”
  這個大唐的衰弱誰都看得見,若是沒有外力作用,滅亡可期。
  討逆討逆,就算是把長安偽帝幹翻,可登基後面對著這個爛攤子該如何做?
  “我突然發現,自己好像是在作繭自縛!”
  楊玄苦笑。
  韓紀笑道:“正是如此,不過,這也是天命。”
  楊玄仔細想想,還真是那麽回事。
  那壹夜耶娘被鴆殺,楊略帶著他遁逃,那壹路險象環生,可每每化險為夷。
  十歲後,他被迫上山狩獵,哪怕身負修為,可也多次在生死邊緣徘徊……
  到了長安,在中二期時,他也曾得罪何氏。彼時的他弱小的就像是壹只正義感泛濫的小白兔。
  但這只小白兔幸運的度過了那壹關。
  太平,陳州,桃縣……
  他在艱難中昂首前行,直至今日,成為令北遼和長安無可奈何的北疆之主。
  這特娘的不是天命是什麽?
  我難道是老天的兒子?
  楊玄擡頭看了壹眼天空。
  天空碧藍如洗。
  令人陶醉。
  “秦國公!”
  庸王策馬上來。
  “此次大王也算是功德圓滿了,可喜可賀。”楊玄說道。
  此次庸王沒出風頭,反而和楊玄拉上了交情,收獲不小。
  庸王和他並行,說道:“本王在長安久不出門,當初第壹次得知國公時,國公是陳州刺史。本王聽聞國公在陳州興農桑,開商路,頻頻壓制潭州,那時本王心想,大唐又多了壹個宰輔之才。”
  “您過獎了。”楊玄笑了笑。
  “這不是虛偽。”庸王認真的道:“本王雖說少有出門,卻每日都會令人去打聽外界的消息。”
  在幽禁中依舊不死心的令人去打探外界消息……
  妳這是在袒露心聲嗎?
  楊玄默然。
  “後來得知國公到了桃縣,再後來,國公執掌北疆,隨後便是波瀾壯闊。”
  庸王看著他,“國公長的頗為面善。”
  他別是覺得我像是老爹吧……楊玄幹笑了壹下,“我也就是壹張大眾臉,經常有人說我像他鄰居。”
  “是嗎?”
  庸王錯開這個話題,“國公可想過此後嗎?”
  這是試探來了……楊玄說道:“此後楊某為大唐戍守國門,壓制北遼,僅此而已。”
  我就守著這壹畝三分地,別打我的主意,那大夥兒壹切好說。
  庸王笑道:“此次坤州壹下,北遼定然會把國公當做是頭號大敵,此後各等手段不絕……國公可知,當初大唐與北遼大戰多年,雙方身亡的大將少說十余。”
  “哦!”
  這事兒楊玄還真不知道……史書上語焉不詳。
  庸王說道:“當初在宮中曾看過那些不外使示人的文書,其中就有此事。
  那些年兩國延綿大戰,鷹衛精銳盡出,打探消息,刺殺大將……
  這邊也是如此,鏡臺好手傾巢出動。最後殺紅了眼,什麽消息都不打探了,壹心瞄著刺殺對方的大將。”
  “大將身亡,對士氣打擊很大,且大將身亡,壹軍無主,就算是臨時調配人手執掌大軍,也得慢慢熟悉……”
  這位老哥是想提醒我?
  北遼把妳視為頭號大敵之後,妳晚上睡覺都得睜只眼。
  然後,阿寧半夜醒來,不留神就看到了睜著壹只眼睛的我……
  這特娘的不就是驚悚片裏常見的鏡頭嗎?
  楊玄頷首:“多謝大王提點。”
  這貨是想作甚?
  拉攏?
  可妳人馬上就得回去了,從此大家各奔東西,誰還記得誰啊!
  庸王說道:“國公可有誌向?”
  赫連燕眸色微動,心想,那話兒來了。
  韓紀笑的意味深長。
  楊玄說道:“誌向啊!當初離家時,就想著……若是混不出個人樣,我就不回來了。”
  這話不假,當初楊玄哪怕知曉那不是自己的耶娘,可依舊有衣錦還鄉的想法。
  “到了此刻,我只想能在長安的猜忌中活下去!”
  這話,把壹個忍辱負重的大將的模樣描述的淋漓盡致。
  庸王嘆息,舉手,想拍拍楊玄的肩膀。
  楊玄似笑非笑的看著他,庸王竟然拍不下去了。
  他自嘲道:“其實,生在皇族有許多不自在,身不由己啊!”
  “可不是,不過,大王想必沒嘗試過那等苦日子吧?吃不飽穿不暖的日子。”
  “是沒嘗過。”
  哪怕是被幽禁,李泌父子也不敢虐待他們,否則傳出去毀名聲。
  庸王看著他,輕聲道:“若是未來艱難,本王興許能助妳壹臂之力!”
  楊玄含笑道:“多謝大王!”
  庸王身後的護衛面色鐵青,覺得楊玄太隨意了些,少了禮儀。
  可庸王卻笑的更為和氣,“好說。”
  時至今日,庸王雖說掛這個宗室子的名頭,可面對楊玄這位北疆之主時,壓根就沒有擺譜的資格和實力。
  實力不夠的擺譜,是自取其辱!
  庸王隨後落在了後面。
  錢翔輕聲問道:“他可曾點頭?”
  庸王搖頭,“這位可是北疆之主,本王壹個無權無勢的宗室子,拿什麽來打動他?唯壹的法子便是,留壹個念想。”
  “念想?”
  “此次奪取坤州,秦國公之名當威震天下。他的實力越強大,長安就會越忌憚他。各等手段層出不窮。等皇帝與那些世家門閥,權貴高官聯手後,那威勢,怕是連神靈都得退避三舍。到了那時,若是楊玄危機時能想到本王這番話,那麽,就夠了。”
  錢翔說道:“說實話,楊玄此刻缺的便是大義名分,否則哪裏會給長安面子。”
  “他沒有,可本王有啊!”庸王微笑,“不用,難道要帶到墓穴裏去?到時候見到阿耶,阿耶問,這些年妳做了什麽?本王難道說這些年孩兒就顧著混吃等死了?”
  到時候,利用庸王的身份打出討逆大旗,大義名分就有了。
  “搏壹搏!”
  庸王眼中冰冷,“本王做夢都想弄死那對父子,若是有機會,本王願意把魂魄交給魔鬼,只求報仇!”
  錢翔嘆息。
  庸王默然良久,突然說道:“這幾日本王看著楊玄,覺著頗為面善。”
  錢翔問道:“莫非是像誰?”
  庸王點頭。
  “像是,兄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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